渾身如刺蝟般扎滿鋒利的手術刀

[司法革命會]

台北市長柯文哲（右）、高雄市長陳菊（左）28日出席助災民義賣「小林村甜粿」記者會，面對媒體提問柯文哲日前對英國交通部長失言風波，陳菊表示，這就是柯文哲可愛的地方，希望民眾多給他鼓勵。（陳振堂攝）
就任1個月以來，台北市長柯文哲占據了媒體的關注與報導焦點，完全搶走綠營的光芒；不過多次凸槌的言行，卻也引發社會爭議。雖然總是登上媒體頭條，比人氣也許全台第一，比好感度，柯P還是輸給高雄市長陳菊，細究原因，「花媽」陳菊的做人，的確有值得柯P學習之處。

媒體多喜歡新鮮有趣、衝突聳動的新聞素材，鮮妙的話語尤其適合做成標題，馬上就能吸引閱聽人的目光。因此，就新聞性來說，每日不只一爆的柯P，一言一行都充滿了頭條潛力，媒體自然緊盯不放，大肆報導。

而對民眾來說，柯文哲超光速的雷厲風行，把財團指著罵、壓著打的悍氣，毫不遮掩的快人快語，徹底顛覆了陳年政壇的拖拉僚氣，不但耳目一新，也跟著有大幹一場的超爽感覺。

然而，一路往前衝的柯P，固然讓市府團隊繃緊神經全面動起來，行政效率以及對民眾的回應都加快了，但也常還沒完全搞清楚問題就衝太快、太過頭，結果自己踩錯了步，例如主張監聽先斬後奏，或者對世大運經費不滿而揚言考慮不辦。

更常鬧出狀況的，是在對人方面。柯文哲的尖酸刻薄與不留情面，已經到了令人吃驚的程度。他公開狂電市府首長，罵人像罵小孩一樣，還酸不做的警局長是「怕了」。說莊淑芬婉拒出任副市長，「只有香蕉時，就只請得起猴子」，莫非現有團隊成員都是猴子？至於說要把英國訪賓送的表賣給收「破銅爛鐵」的，不需要深諳外交禮儀，只需要小學生都懂的做人基本道理，就知道這話實在太失禮、太失格了。

同樣是人氣王，陳菊的例子可以和柯文哲做個比較。柯文哲的祖父曾經受二二八事件迫害，但陳菊本人卻是直接受難。她畢生投入反對運動，因為美麗島事件入獄6年，雖然個人親身經歷了恐懼、黑暗與痛苦的折磨，陳菊卻能夠走出悲情創傷，打開胸懷放下怨懟仇恨，以溫暖的心關懷社會弱勢。她在北高擔任過社會局局長和勞委會主委，持續為弱勢與勞工權益努力。當選高雄市長後，陳菊人氣愈來愈旺，選舉所向披靡，高雄成了民進黨最穩固的綠色基地，連氣爆事件也無法動搖她的支持度。

這一方面是高雄這些年來市政建設確有成就，二方面是族群票源堅實，但陳菊個人好感度也是重要因素。因為外型與卡通人物相似，陳菊有「花媽」的外號，雖然她始終未婚，但的確能給人溫暖關愛的母性感覺。縱使面對政黨競爭時常有交鋒，遭遇批評時也會反擊，可是幾乎不曾聽聞陳菊以尖酸刻薄的言詞貶損他人，更不曾有無視他人尊嚴感受公開羞辱他人的言行。即使是高雄眷村的外省族群，對「花媽」也相當肯定，這是非常不容易的。

陳菊的人氣甚至外溢到整個台灣，最近台灣指標公司政治人物「好感度」調查即顯示，陳菊以72.5%贏得人氣王寶座，排名甚至超越民進黨主席蔡英文與有「賴神」之稱的台南市長賴清德，至於媒體寵兒柯文哲則是第二名。而民進黨內部近來也傳出對柯P多次暴衝感到擔心，怕出包太多拖累2016選情。

對於上述民調，柯文哲自己也坦承「陳菊很溫暖，我親和力差太多」，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裡，只是未必肯改。數十年來，柯P都是以這樣傲慢又直白的個性行走人間。作為一個專業醫生，在生死關頭嚴厲精準是必要的；但作為一個民選市長，要帶領首都團隊、與中央及其他縣市協調溝通政策，就不能渾身如刺蝟般扎滿鋒利的手術刀，毫不在意地動輒割人見血。

誠實是美德，不顧他人尊嚴與感情的公然誠實，卻是一種殘忍。人類社會之所以會發展出禮節與對唐突言詞的包裝，不全然是虛偽，反而常常是出於體貼與尊重。這中間，有一種善意與溫暖。我行我素堅持當白目人，其實是對他人的受傷無感，恐怕愈是身邊關愛他的人愈會被刺得遍體鱗傷。政治人物擁有權力，傷人力道更甚於常人，在造成更多爭議與損傷之前，柯P真應該向不出惡言的花媽多多學習。

關鍵字：柯文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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