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徵民主與法治的明珠，未來成為巨龍的雙眼'''帶領中國

[司法革命會]

名家專論－台灣多些法治 香港多些民主
2014年10月27日 中國時報
洛杉基

香港「占中」行動已經超過3周，與台灣「太陽花學運」3周見好就收的情況相較，顯得師老兵疲。

許多人喜歡把台、港學運做類比；兩者目標似乎都在爭取自由民主，但方法及手段則大異其趣。發展至今，更凸顯了台、港學運之間有著本質上的差異。

學習美式民主逾60年的台灣，實施全民直接選舉總統，也不過20多年。在國民政府遷台之前，台灣人民被日本殖民政府鐵腕治理，養成了守法、懼法的習慣，但也在國民政府畸形放任的台式民主制度下，逐漸變質。

因此在太陽花學運中，我們看到大學生一方面希望自己當家作主、要求政府聽從他們的主張，另一方面則完全不把法律放在眼裏。他們打著「公民不服從」的口號，攻占公署、阻絕交通、霸占立法院、包圍警局，直到政府屈從他們的要求為止。

香港大學生受到台灣太陽花學運的激勵，加上香港中低階層民眾感受到生活資源與品質受到陸客的剝奪，因此展開了要求特首直選的「雨傘花」行動。被英國殖民統治百年的香港，從未品嘗過真正民主的滋味，卻被港英政府調教出法治的精神，百姓普遍遵法守法，對港警的嚴格執法，也習以為常。

因此在「占中」行動中，我們看到港警用催淚彈、胡椒粉驅散群眾，用警棍毆打那群「公民不服從」的示威者，把部分民眾打得頭破血流，卻沒有人敢去包圍警局，要求警政司長下台。更值得注意的是，港府除了強力執法毫不退讓之外，還向高等法院申請禁制令，要求示威群眾移開路障回復交通。並讓正反兩造在電視上展開公開對話。港府不採用台灣政府的鴕鳥妥協方式，單方面向反對黨及示威群眾低頭認錯讓步，以換取示威群眾撤離，終至造成民眾對政府的公權力完全失去信心。

因此，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說：太陽花學運讓我們看到了台灣缺乏法治的民主，而雨傘花學運讓我們看到了民主不足的法治？台灣政府即令依法行政，卻因為反對黨及支持者缺乏法治觀念，以致窒礙難行；香港雖然有強勢的政府及中央做後盾，但是因為缺乏以民為主的觀念，容易走向菁英獨裁。

歐美民主制度發展數百年至今，圖窮匕見，逐漸顯露出嚴重缺失。許多新興民主國家，因為缺乏法治制衡，無論良窳票票等值的結果，讓民粹代替政見、暴民贏得政權、拳頭代替數人頭、少數操縱多數。

最近一本暢銷書《21世紀資本論》（作者：Thomas Piketty），就大膽對行之多年的資本主義提出質疑，認為資本主義如果再不演進，未來世界的貧富差距將會持續擴大，造成世界動蕩不安。同樣的，我們是否也可以質疑，已經實施數百年的歐美民主制度，是否也到了該重新檢討的地步？當人民法治觀念薄弱、選民良莠不齊、菁英把持多數資源的國家，是否真的適合實現歐美民主制度，而且一步到位？

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：民主如果缺乏堅強的法治基礎，是絕對脆弱不堪一擊的。從拉美、東南亞國家，我們都可以看到那些所謂的「新興民主國家」正逐步走向動亂、獨裁、貪腐，甚至民不聊生。

正在召開的中共18屆四中全會，首度以「依法治國」作為全會主題。習近平避談民主而強調法治，在地廣人多、官僚制度僵化、貧富差距大的中國土地上，應該是個合宜的宣示。試想，即令像台灣、香港這兩個彈丸之地，分別實行民主與法治近百年，都只能做到半調子，那麼13億人口的中國大陸，又有什麼條件侈談民主一步到位？

台灣較為成熟的民主與香港嚴守的法治，正好都可成為引領中國政府走向「先法治、後民主」的雙馬車頭。讓民主台灣多些法治素養，讓法治香港多些民主觀念，就可讓兩地成為象徵民主與法治的明珠，未來成為巨龍的雙眼，帶領中國走向合宜正確的民主法治路線。

（作者為科技業顧問、專欄作家）